「我是个等爱的鬼,上来只为讨好一回。」
旅行从来就不会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它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成为我的出口。可实际上不断的行走却成为任何一年中我所度过的时光的重要组成部分。我时常怀疑自己的初衷,甚至可耻的认为自己从来就是个居无定所的人。
我跟妈妈讲,亲爱的妈妈,祝你节日快乐。但这样的话语却要由父亲来传达。我羞于表达的爱绵延而软弱得像我的性格,偶尔又忽然倔强得要人承受不起,如我的骨气。我一定是十分有骨气的,否则怎么敢一个人东奔西跑。何以年纪轻轻,十六岁提着行李就北上,不需要护送和陪伴。
我的青春是惨烈的。写到这里,我咧着嘴对自己微微一笑。
来重庆看花,虽然蓄谋已久,但这时终于得已实现。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重庆,这一年多来好几个来回让我对这个城市再无更多的新鲜感。但还有一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不是么。比如说,我曾跟自己约定好的要来看花。
深夜的班机让旅客们都很疲倦。旁边一个外国姑娘百无聊赖找我聊天。手指伸出来比了一个V形,再夹紧。来回几次。“烟?”她对我投以微笑。但我没有。于是我让她稍等,替我看着行李,起身搜索着附近这些店中哪里能买烟。问了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他给我指了一家工艺品店,那里居然卖中南海。买回来的时候看见姑娘在翘首等待。透明灰色的眼睛里有我读不出的风尘味。
她只抽一只烟。抽完后就该登机了。我们各奔东西。于是我剩下了十九根中南海,和一只昂贵的价钱买回来的打火机。在听完最后一首歌的时候,我的眼泪忽然奔涌出来。
「这些日子以来,忽然间变成一片空白。这段日子是否,沉睡中忽然哭醒过来。」
我第二次看到白玉兰居然是在重庆,始料未及。这些白瓷一样纯净的玉兰兀自的开着,在我的头顶。高贵的头颅我永远不愿意碰触。第一次看花时我还年轻,只有十七岁。拖着沉重的行李一个人去上海,在教堂前的水池边上躺了一个下午,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仍旧是一个天气不好的下午。还是那样零星的玉兰树。但满树生花绚烂至骨髓。我很想大声的告诉谁谁我的快乐。诉说我无以伦比激动而且伤春的情怀。春天就这样满枝桠的来了,我却后知后觉,以为冬天仍然严实的覆盖,没有离开。
我伤春的离开了。带着满脑子古怪又难堪的情绪走在晦涩的天底下。想起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