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的空气漂浮在这个夏季。他迈开一小步就走出这一道门,努力奋战了十几年的门。然后门插上门闩,关上了。记忆也随着它的关闭,发出哐当的闷响。雨水哗哗敲击着屋顶,雨线沿着房檐一泻而下。天阴沉沉的,使劲的压上大地。吹落的叶子粘在路上,慢慢的腐败,沉淀,轮回。可惜的是人,化为灰烬,就再也没有圆满的一周。
他知道,这次的考试自己没有尽情的发挥,不清楚是的东西打扰着他的思绪。失意的落魄一点点的蔓延。但这些总算结束了。雨后的街道,湿漉漉的延伸向远处的十字路口。在姑姑家,玩了半天火拼俄罗斯,几局下来落了个负分,负的自己都失去了眼睛的观察范围,负了好几百分。沉沉的躺倒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梦中是灰蒙蒙的气氛,他茫然的坐在考场上,等待试卷的降临。周围的人,一位一位的坐下,空荡荡的教室,瞬间满满的。接着,无数的刷刷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就在这声音的王国慢慢的抚摸泛白的试卷,许多的笔迹渐渐的沉淀。
英语考场,一时冲动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帮助别人做了弊。整个考试他都很乱。很乱,结果就错了。他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的责骂自己,残阳的余晖遮掩了整个回去的街道。自从考试第一天,雨就在下。,佛多少年的怨恨就这样来了。
被姑姑责骂时,他的眼泪渗了出来。苦,痛。
夜里的空气,卷着,折着,扩散。他睁着眼睛,失眠的水流,慢慢的涌来。他就这样,半睡半醒的过了一夜。一个人的世界,安静的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漫长的时间尤其如此。时间的声音可以清晰的传至耳膜。
天黑,天亮。
这个六月,是一生铭刻的记忆。
余下的日子,就是等待。他最怕的是等待。他宁愿不停的走,不停的写,不停的学,不停的劳作,可生活里的等待的时间很多。等待母亲的回家,等待一件崭新的衣服,等待她的电话,等待一个梦想的实现。也许命途是等待的迷途,到处是岔口。
无边无际。所有的一切都是无奈的伸开。
熬过了六月。出成绩。填志愿。然后就是等待。他糊里糊涂的在第二志愿栏填上了一个西部的学校,他觉得他不可能被它录取,对第一志愿充满了信心。
微风拂过的夏天,他静静地等着一个也许。却不曾想另一个也许正慢慢向他走来。
望着季节连接的远处,许多的鸟儿离开了。新的森林,新的动物,新的空气,永无终止。幻想,就这样在等待的日子里,接二连三。等到那个电话响起时,瞬间爆炸。世界的道路全部隐没,暗暗的藏密。
他默默的走到田野,厚厚的庄稼带在路的两旁,一直延伸,延伸。翠绿。浓重。几片没有远去的云彩,徘徊,徘徊。地底的热气渗透至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他双眸茫然。视线直直的蔓延,旋转,螺旋的通向很远很远的地平线。
为什么?为什么?
……
他在梦想的彼岸,痛苦的呐喊,流泪。
一转眼青春如梦,岁月如梭,不回头。而他完全付出不保留。梦过了尽头也不归。仿佛片刻就要老去,整个天地陷入孤寂。真实已粉碎,人事已非。他的世界,没有光,只有静静的流泪的空气无边的涌动。
不知多少的时间从绿叶边缘和脉络中一丝丝的游走。他蹲坐田边,无声又无息。一个人跟着时钟一格一格的前进。拖拖沓沓的走回家,许多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接着,无数的安慰,劝解,全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盘旋,萦绕在心田。
后来,迷迷糊糊的躺倒床上,希望一个世纪漫漫的在此时走过。这晚,很静。
日子蹒跚的碾着碎步。他沉默的似乎没有自己的存在。母亲心疼的看着他。声音是断了线的链子,瞬间没有了连接。跟着日子走,无奈的沉沦。淋过雨的空气,疲倦的伤心。他不愿与同学见面,联系。自己宁愿呆在屋内,一个人静静的想,过去抑或未来。
一个被希望填充的季节,一切都是幸福的荡漾。他等待着曾经的梦幻。北方的燥热,一点点的退去。飘落的白杨叶子,紧紧贴在潮湿的地面上,覆盖着浸出苦汁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雨越来越多。干旱的年份已成为久远的年代。陈年的龟裂,不动生息的隐藏。他开始讨厌绵绵的雨季,炎热的夏季。纯白的墙上,堆积着岁月的痕迹,斑斑驳驳,渗出愈来潮湿的年华。
他变换着频道,广告,广告。他烦躁的看着早已熟悉的图像和广告词,心里念叨着那份期待。这个暑假是他一生中最长的一个,白昼连着白昼,似乎没有尽头。几只早飞的鸟儿,唧唧的叫着。月季一遍遍的开放,盛开的,凋零的,枯萎的,盈盈间的命途就在一瞬间。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在领奖台上紧张的脸红,双手嘴唇颤抖的忘记了台词,迷迷糊糊的回到座位。但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名字传播的很远很远,他们都知道了他,可他不知道陌生的他们。每天的往来,到处是看他的容颜,于是他低着头走路已成为现在的习惯。他不喜欢许多人看他的目光。
一转眼,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