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来了个姑娘，



在街边摆了个地摊儿，



卖一种黄色连衣裙。


这种连衣裙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胸前缀了两只月牙状的纽扣，


一只蓝色，一只红色，


远看就像一对幽幽的眼睛。


这姑娘边卖边唱：我们从天边来，倒挂在树枝上，左眼灌着秋水，右眼结着冬霜，黄色连衣裙，在夜里明晃晃。


对姑娘的连衣裙感兴趣的人不多，


大多数只是围观一下就走了。


不过由于这种裙子低廉到几乎是赠送，


有些爱贪便宜的姑娘就买了去，


穿着不舒服就做抹布。


于是镇上有了那么几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姑娘，


走在路上很显眼。


也许是这种裙子质地不错，


穿上它的姑娘们似乎很少愿意再穿其他的衣服了，


那些习惯这些裙子的姑娘就宣传这种裙子多好多好，


穿上以后就像变成了鸟儿，身轻如燕，步履翩跹。


于是更多的姑娘穿上了这种黄色连衣裙，


确实，那感觉与先前宣称的别无二致。


不久，镇上的年轻姑娘都迷恋上了这种黄色连衣裙，


再也不穿其他的衣服了。


大片大片的黄色从街上汹涌而过。


那卖黄色连衣裙的姑娘早也不见了。


男人们拗不过姑娘们对这种新潮流的追逐，也就由着姑娘们去。


直到某天清晨，男人们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他们的妻子和女儿都不见了踪影。


有个小男孩说他在午夜时分看到姑娘们


穿着明晃晃的黄色连衣裙遁着夜色往西边的天空飞走了，


她们边飞边唱：我们到天边去，倒挂在树枝上，左眼灌着秋水，右眼结着冬爽，黄色连衣裙，在夜里明晃晃。